年纪愈大才明白:与其烦恼今天开始的事能走多远,不如相信正在投入这件事的自己就好 – 大保社


年纪愈大才明白:与其烦恼今天开始的事能走多远,不如相信正在投入这件事的自己就好

年纪愈大才明白:与其烦恼今天开始的事能走多远,不如相信正在投入这件事的自己就好

示意图,非当事人。图/达志

在这个世界上,有善于开始一件事情的人,也有善于把一件事情坚持到结束的人。如果两者都擅长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很可惜的是,我是个“只有前者”在行的人。我少数能够长期持续下去的事情,大概只有呼吸、喝酒和写作而已,而且就连最后一个项目也经常中断再重新开始。

我总是不间断地寻找新的事物并从零开始,也正因为如此,我学过的东西多到数不清:烘焙、作词、DJ、料理、调香、芭蕾、爵士舞、红酒、网络商城经营、插花、影像剪辑、钢琴⋯⋯当我看到有人在社群软件上写了个笑话说“所谓的一日体验课程,就是付钱在一天之内确认‘这条路并不属于我’这件事”的时候,我根本就笑不出来,因为不停反复进行这种确认的人,正是我自己。

当然,我也有对于这种倾向感到羞愧和自责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听了太多“一旦开始了,就得要坚持到结束才行”、“既然拔了刀,哪怕是萝卜也得要砍下去才行”之类的话所导致的。

“我为什么不能够专注在一件事情上面呢?”、“为什么我这么没有毅力呢?”、“这么轻易就放弃真的可以吗?”⋯⋯这种想法累积得愈多,就渐渐让我愈害怕开始新的事物。如果尝试后的结果不如预期该怎么办?要是没有想像中那么顺利的话该怎么办?这真的是我需要的吗?我有能力把它做好吗?

干脆选择不要开始,岂不是更好?

我愈是小心谨慎,胆子愈小,就愈是被世界上无数固有观念给牢牢绑住。不过仔细想一想,就觉得有点奇怪,有一旦开始就非得要结束不可的法律吗?

就算拔出了刀,砍那毫无用处的萝卜要做什么呢?不如干脆好好把刀子保管起来,拿来用在其他的地方,这岂不是更有效率吗?

所谓的人生,并不是在脑海里形成的,所以有很多事物唯有亲身经历,才能够有所体悟。虽然我现在像这样从事写作,但是我大学时期的未来志愿(?)其实是金融业从业人员。在上大学以后,我突然迷上股票,还加入了股票社团,最后拟定了成为证券公司粉领族的远大计划。于是我到处报名实习,结果被某一家小的证券公司录取之后,就立刻缴交了休学申请书;不过,只上班到第十天,我就领悟到了。

“啊,原来这条不是我该走的路。”

过了一个多月后,我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我如果再继续做这份工作,搞不好没过多久就会死掉也说不定。”

我依然觉得在证券公司上班是一件非常帅气的事情,只是在学习和准备的期间里,我无从得知“这件事情并不适合自己”的事实罢了。在亲身碰撞的过程中,我对于自己产生了三点体悟:第一点,就个性而言,我没办法忍受工作的重复性;第二点,比起在一个巨大的计划中负责扮演一个角色,我更渴望试图独自创造些什么东西,即便只是很小的东西也没关系;第三点,我的工作风格适合分工合作或孤军奋战,不适合上令下行的方式。

在那之后,我怀着茫然的心情,跑到加拿大的乡村去当交换学生,与此同时,幸运地找到了适合我的杂志编辑这份职业。在剩下的一年里,我拼命累积各式各样的经验,从大学生记者团、时尚杂志特约记者,再到大学生时尚杂志编辑,经过了多次的验证后,我才得以安心(?)就业。

现在回过头来看,真叫人头昏眼花。因为如果少了那不管三七二十一赶鸭子上架在证券公司实习的时光,如果我没有意识到那里并不属于自己,而且迅速放弃的话,我可能就要为了一份不适合自己的工作无限受苦受罪,接着摔个四脚朝天了。我想要称赞过去的自己,并没有一意孤行地去砍萝卜,而是老老实实地从敌将身旁退开,把刀子好好收回刀鞘里。

所以我希望,包含我在内,所有人都能够在“一旦开始,就坚持到结束吧”、“你做那件事情是要干什么啊”之类带有说教意味的话语面前,变得更加理直气壮。因为所谓的开始就像种子一样,有会发芽的,也有不会发芽的;有发芽以后成长茁壮的,也有马上枯萎的;有会开花的,也有不会开花的,还有四季常青的,这些都得要等到种子种下去成长之后才会知道,如果不种下去的话呢?那根本就不得而知。

我过去总是很羡慕那些可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一颗种子上的人,只要锲而不舍地培育出一棵结实的大树,就可以收获绿意盎然的叶子之类的成果,还有巨大树荫的安定性等等。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就是一个适合让各种植物绽放又凋零,时不时栽种一小块会改变风貌的田地的人。就像有的人适合茂密的丛林,有的人适合密密麻麻种植着同一种植物的家庭菜园一样。

当然,每当我们种下新的种子时,还是会感到担心,担心能不能发芽、能不能成长茁壮,担心自己是不是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体力和心思在照顾这颗种子上⋯⋯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的局限性就会大幅靠近,“现在好像太迟了”

的想法也会像熟悉的绊脚石般将自己击倒。然而,正如作家金衍洙在《青春的文章》(청춘의문장들,暂译)中说的一样:“我已经停止了对于人生的推测,所谓的人生是不可推测的,它就只会发生而已。”当你现在开始了某件事情,在拟定计划并埋首投入的时候,不要试图去推测结果。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随机状况,所以难免会由于意想不到的成功和失败而感到激动与心痛。因此在这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当成盾牌的人生中,我打算根据自己善于开始的倾向,尝试不断种植和培育新的种子。与其去计算和烦恼今天开始的事情能够走多远,不如只要相信正在投入这件事情的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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