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空间,躺满眼神空洞的老人…鬼才导演:为罹癌父找长照机构,我曾以为我到了地狱

阴暗空间,躺满眼神空洞的老人…鬼才导演:为罹癌父找长照机构,我曾以为我到了地狱

卢建彰近年为父母寻找安养机构的历程,意外预演了自己的老后。

编按:历任奥美、智威汤逊广告创意总监的卢建彰,曾经操刀执导蔡英文XX及柯P的竞选广告,被誉为鬼才导演慈光安养院。他十七岁照顾者时,母亲因车祸脑伤失忆;三十一岁那年,发现父亲有肝肿瘤,面临父母都需要长期照护的情卢建彰况,他亲自寻访各处安养机构,试着想找到让妈妈恢复笑容的安养院,却看见里面最真实与不堪的一面,本刊特请他为文分享这段心路历程。

有些东西,我不是那么想回顾,但它又那么真切的在那里,或许,还成为我生命的重要肌理。

父亲罹癌那年我三十一岁,切片确认后,我跟他讨论,退休在家休养和母亲作伴,当时母亲因为车祸丧失记忆已经十四年。他勉强同意后,我也假装放心地继续在台北追求我的职场光环。

这样过去两、三年,中间不照顾者型人格长照中心地门诊治疗,我总得放下工作匆忙赶回。照顾者型人格突然,某个早上,接到伯父电话,说爸爸照顾者型人格大吐血,我又跳上高铁,冲回台安养院是什么意思南。爸爸的大吐血很严重,止血针甚至透过内视镜安养院到体内打了八个结都止不住。从普通病房到加护病房,再准备转进安宁病房时,父亲却奇迹地出院了。

问了父亲要不要到台北和我同住,但冬天阴雨气候又湿佛教安养院又冷,对老人家健康不好,而且没有朋友,环境陌生,更住不习惯,连要往哪散步溜达,都没卢建彰概念,父亲想了想,不太愿意。

安养

“你不想住的地方,也不该让父母来。”历经数年恐怖安养机构巡礼后,卢建彰终于帮失智的妈妈,找到妥卢建彰适机构,重展尊严。

 

惊恐,绩优机构竟像地狱  阴暗空间躺满眼照顾者神空洞的老人

我只好开始查访TW的长照机构,想说,或许父亲和母亲一起作伴广善安养院,住进安养中心,有人照顾,彼此也有个照应。

结果,一看,吓到我了,或者广善安养院,该说,吓死我了。

我首先看的当然是评鉴绩优的安养机构,我照顾者型人格记得看的第一个机构,离我家不远,走进去,气味刺鼻,满是尿骚味。一位外安养院是什么意思籍移工茫然坐在椅上看着我,她的身旁是近十床紧紧置放在一块的老人,他们无法动弹,眼神空洞,望着我,望着天花板,阴暗无光的空间里,我以为我到了地狱,而他长照中心们对我发出无声但最用力的呼喊。

我勉强自己,努力观察,但看了看,除了外籍移工外,我似乎没有看到任何看起来有看慈光安养院护执照的人,其他就是打扫的阿桑。

那机构安养院陪同佛教安养院的员慈光安养院工,寻常的中年老伯,显然是个诚实的人,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仿佛“啊!就是这样啊,没什么,大家最后都是这样的。”走在我们身边,继续说着,“这边是插管的⋯⋯那边是失智的⋯⋯”病床单薄不专业就算了,建筑本身看来也不是为了医疗目的,仅是把一些床放入,把一些破败回收藤椅塞进,阴暗无光杂乱无卢建彰章,无条理外,若以我们拍片的美术风格形容,就是残败濒破,浩劫后。

我记得,我那时几乎是落荒而逃,无法多待一分一秒,因为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在痛苦里,而那,每一位都是人家的父长照机构母。

去看了第二号,也是评鉴绩优的安养院,这安养院家似乎好一点,墙上有些卢建彰像小时候教室后慈光安养院面的园地,记录了长者照顾者型人适合的职业们的生活,也跟教会合作,固定会有年轻人广善安养院来陪长辈唱歌,但环境看起来,虽然有努力规画广善安养院,可是建筑本体也不是为了安养照护,只是用些隔板隔出空间,家具看来也是顶着用的感觉,虽不到捉襟见肘,但总会想:爸妈来住好吗?

纠结,陷入选择的困难  爸爸可能不喜欢妈妈也难适应

最有疑虑的是,隐私。父长照机构亲虽是温厚的人,但终究是本来住在照顾者型人适合的职业自己家的人。看着一床床摆放一起,毫无距离,天性害羞的父亲,恐怕一下子也无法改变这六十卢建彰年来的个性。

后来发现,我多虑了。

因为,妈妈根本不能去住。理由慈光安养院是,妈妈虽然失智,但却又有行走能力,对安养中心而言,这才照顾者型人适合的职业是最麻烦的对象,因为会乱广善安养院动,甚至乱走,走丢很麻烦;就算不走丢,光失智,对照顾而言,就得费上更多心力,得安抚、注意情绪起伏。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对方心中,或许,无法动弹只能待在床上,甚至失安养院是什么意思去意识的,反而容易照顾,这自然与家属的想法是背离的啊。

三号安养机构,是我看到最理想的。

建筑本体是全新的,是专为长期照顾所设计,照顾者型人适合的职业居住区域分隔方式清楚,每天也有安排各种活动,甚至也有夫妻房,采光舒服,家具新颖,服务人员长照机构也有热忱,入住条件得经护理长评估判断,相对专业许多,比较照顾者型人适合的职业接近我心中以为的长照中心。但,没有床位照顾者型人格,需要等待长照机构

后来,又分别去四号和五号安养院,都是医院附设的安养中心,相对条件上有些护理人员,环境虽干净,但不太舒适,因为较像照顾者是医院,住在那就像住院,我猜爸爸也不会太想要,空间狭窄,妈妈也可能有适应问题。

而且,一样没有床位,登记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候补到。总之,有位子的你不敢住,你敢住的没位子。

最后,我走到父亲住的医院对面,找外佣仲介,由外佣照顾他们。没想到,一年多后,爸爸走了。这时我的题目变了,妈妈怎照顾者么办?

卢建彰

卢建彰(右)小时候与妈妈(左)甜蜜出游,长大后兄妹出外工作,在家乡广善安养院老后的母亲,是他们煎熬的牵挂。

 

奇迹,发现有创意卢建彰的安养机构  交谊厅像红包场老人变电影明星

我陷入另一个难题,这题照顾者好像更难,妈妈要送到安养机构吗?

和家人考虑了好久,妈妈虽然脑部失智,但其实身体状况不错,非常喜欢在慈光安养院外散步。若把她送进安养中心,和她熟悉的住家环境差异安养院过大,恐怕会有强烈恐惧,引起情绪反弹,果然,带她参观某个机构,她就立刻破口大骂,赶着要回家了。

而来台北与我同住,妈妈第一个反对,因为天气不安养院是什么意思好,下雨就不能散步,还有,也请教了专业人士,谈到新环境的不熟悉,对失智症患者是很大的负担。长照中心

于是,我们让外佣与母安养院是什么意思亲在家,拜托邻居亲戚照看,每天拨电话回家关心,妈妈虽时有情绪安养院是什么意思状况,但勉强平安度过。

帮柯安养院P做的广告播出当天,妈妈突然中风了。妈妈照顾者型人格到院后昏迷指数三、右半边瘫痪、无意识、安养院是什么意思无吞咽能力,这让冲到急诊室的我苦恼、悔恨、担忧、害怕,尽管慈光安养院我已经练习过五、六次,病危长照机构通知拿起来慈光安养院依旧沉重。

奇迹式的,妈妈在几周后出院,但行动能力开始退化,后来发现,可能不是中风,较像是脑伤部位不自然放电,只是几个月后再次发生,似乎又让妈妈的语言和行动能力变差,连看到我都不太愿意搭理。

这样过了两、三年,妈妈变得不爱笑、不爱安养院说话,也不太能在外走动了,我心里担忧,但无计可施。帮小英做的广告播出时,妈妈又因为不明原因的蜂窝性组织炎住院,幸好后来没事,却也担忧好一阵子。

原以为,妈妈就只能这样了,没想到,因同学介绍,去参观了悠然山庄,发现他们竟可以给长辈尊严和笑容,环境清爽没照顾者有异味外,甚至每项服务,都不是我想过的,可能是我见到最有创意的工作团队。

交谊厅妆点成红包场,带老人到菜市场聊天、试衣服,几乎每周出门旅游,每天饭菜在两周内不重复,把老人的照片合到电影海报,好贴在房间门口,放眼所及的工作人员都是年轻人,仔细询问,才知道都是专照顾者型人适合的职业业社工系毕业的,安养院刚刚所有的创意都是他们发想出来的。

安养

惊喜,看见母亲的笑容  白天与人互动晚上回熟悉的家

最妙的是,妈妈竟在那里,自己撕开饼干包装,和其他老人坐在那里听人唱歌,照顾者脸上还有笑容,我终于理解,妈妈或许还是有社交需求。

意外的知道,原来悠然山庄有设日间照顾中心,于是决定送妈妈白天过去上课活动,和其他老人社交,并且参与复健、游戏,也有专卢建彰业社工照看,晚上则还是回熟悉的家,外佣陪伴照料,我只能希望现在这样做,妈妈会开心。

我几次和长照从业人员对话,因此知道,过去的市场,是个长照中心使用者和付费者不同的状态,也就是佛教安养院说,真正居住使用的父母,安养院是什么意思可能已经没有金钱的主导权,而付钱的儿照顾者女在生活压力下,可能再孝顺都还是想要便宜,因为不知道得付几慈光安养院年,而自己的生活并不好过。

多数安养机照顾者型人格长照中心在这种市场下,追求的就是压低成本,好增加利润。因为付钱的相对不在意品质,而在意品质的无力付钱。所以,可怕得让人无尊严的机构,充斥。

回头想,若物以稀为广善安养院贵,谁的时间最宝贵呢?当然是安养院老人。照顾者

但我们给老人的资源却最少,因为他们无权抗议,且他们不代表希望,我们总是投资在有机会的标的物上嘛,比方说,孩卢建彰子。卢建彰

只是,长辈不是标的物,还有,长辈不是别人,就是我们自己,以后的自己。

安养

 

领悟,爸照顾者型人格妈就是未来的我们  改变安养院先从关心尊严开始

我对TW长照机构的安养院是什么意思认识不深,但因为拍片,常需要租借场地,也因此探访了几家,我知道的是,真正好的,很少。

未来,应该会有改变,现在六十多岁的长辈,是拥有经济主导权的,他们会自己付费,而且不会太吝啬,但以他们现在的标准去看,目前的安长照机构养机构可能都不太行。这是个巨大的市场安养院是什么意思,但目前操作这市场的,还没跟上。

我期待的是,照顾者型人格几年后,我可以有尊严地活,而那可能需要我们开佛教安养院始关心现在长辈的照顾者型人格尊严,否则,我们会死得很难看。

我们工作努力认真,并且忍受一切,以为用现在的时间换以后的退休生活;那如果,最后的最后,辛苦换到的是恶梦,你会不会怕?而且,这恶梦,你自己不能决定要醒。

看着父母,我总觉得跟着他们身后,走着,准备跃下那深坑,只是难受的是,那坑是此刻拥有实质权力的自己照顾者型人格挖的。

我十七岁开始陪爸妈进出医长照机构院,看着苦痛、长照中心看着忧愁,也看着光明;看着他们,其实,也是看着自己。二十三年了,我看得够多了,也许,我该试着做点什么,因为下一个二十年,很快就到。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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