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努力,却总感到焦虑…别过度苛责自己,陪“内在小孩”一起长大,你值得更多掌声 – 大保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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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努力,却总感到焦虑…别过度苛责自己,陪“内在小孩”一起长大,你值得更多掌声
“我不知道如何‘不工作’……我可以跟你保证,等一下走出这个门我就会立刻打开手机收电子邮件、回老板讯息,然后每五分钟就会再确认一次邮件。”卡拉笑着说。
卡拉是我好几年前的个案,见到她时,可以很快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连结,我们的人生有许多类似的地方─我们年纪相仿,她在做博士后研究员、我在念博班;当她准备开始找教职工作时、我正在经历找教职工作的过程。
以及,她有一位非常强烈的管理员部分,在她内心,这位管理员绑着包包头、身穿套装、戴着眼镜、手拿笔记本和笔,无时无刻都在列清单、在清单上打勾。“我叫她‘经理’,因为她每天都在控管我的生活,不断对我大喊:‘工作、工作、工作,不要浪费时间,你应该善用每一分每一秒。’”卡拉说。
噢,我也有一位非常强烈的管理员,我叫她“女超人”─她每天帮我列工作清单、确保我善用时间,在这位女超人心中,有生产力是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卡拉不会知道我的内在部分,因为谘商是放在个案身上、不是治疗师身上。但在谘商卡拉的过程中,我也被启发,这是当一位心理治疗师带给我最大的礼物:从每一位个案身上,我都看到某部分的自己,当我带着个案去探索他们的内在时,我也同时一起疗愈自己的内在。
不论管理员多努力,永远都不够
或许你内心也有类似的管理员,我在许多个案身上都看到这样的部分,他们有各种名字,像是:工作狂、经理、完美主义者、高成就、超人。这些管理员们都非常努力,不断工作、做事情、让你超级忙碌。
我对每位管理员的努力工作充满钦佩─他们帮你搜集各种成就、让你有个亮眼的履历;给你各种头衔、带来名声和地位;让你完成学业、拿到各种证照;让你为了工作牺牲一切,升迁、拿高薪;让你可以到处旅游、拥有奢华的假期、买昂贵的物品、住豪宅、开名车;让你拥有来自社会大众称羡的眼光与赞赏、称乎你是人生胜利组。
在谘商室中,我看到许多个案过着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成功的生活,他们的人生都被管理员严格掌控。但是,不论这些管理员如何努力、不管累积了多少成就与财富,却永远都不够,个案们内心依旧感到空虚、没有价值、不被爱。
因为,带着羞愧、感到不被爱、没有价值的,是那些被放逐到内心边疆、被关到地下室的受创孩子。所以,不论管理员多么努力让你成功,你内心被放逐的孩子依旧很痛苦。
管理员部分无法疗愈那些受创的孩子,唯有“你”才可以。
你内心受创被放逐的孩子需要你,管理员也需要你,因为大多数时候,你的管理员也被冻结在过去,也是个孩子。想像一下有台公车,然后一群小孩手忙脚乱地驾驶它─这是许多人的内心状态,我们忙着看着外在世界,却没意识到我们的内心世界其实是由一群小孩保卫者们在驾驶操作。
我们的保卫者,在保护谁?
回到谘商中,我要做的,是带着卡拉去认识她内心这位“经理”部分。
“你在身体的哪里感受到这位‘经理’?”我通常会先问这个问题,帮助个案觉察身体─当这个部分出现时,是在身体内还是身体外感受到这个部分呢?那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什么图像或文字?
“这位经理无时无刻都在我的头旁边打转,我可以感受到她非常不耐烦、拿着笔一直敲着笔记本,要我赶快去完成事情。她不断说:快点、快点、不要浪费时间。”卡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头左侧。
“问问看这位经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卡拉已经谘商一段时间,她很熟悉内在家庭系统(IFS)模式,并且,她非常会和内在部分对话,常会跟我描述内心世界生动的景象。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和内在部分互动的方式,没有怎么样才是对或错,我刚学习IFS时,对于要跟内在部分对话感到挫折,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对话或听到回应。谘商中有些个案跟我一样,刚开始时充满困惑,也有些个案很能够跟内在部分对话,像是卡拉。
“她说:你还有好几篇学术期刊文章要投稿、研究计划要完成、很多实验要做……,你要做完这些才有好履历可以找教职工作,没有这些研究发表,要怎么找工作?”卡拉说。
我继续带着卡拉了解这位经理─这位经理从什么时候出现?感觉起来像是几岁?卡拉说,这位经理感觉起来是个小孩,大约八岁。她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婚,她会轮流住在爸爸和妈妈家,她妈妈情绪非常不稳定,工作回家后常常会无故对她破口大骂,把所有情绪和压力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印象很深刻的画面是八岁时,某天在妈妈快下班前,卡拉很紧张地检视家里每一个角落:有没有垃圾、衣服有没有折好、妹妹有没有把玩具收好……。但不管家里维持的多完美,妈妈一定会找到理由来羞辱卡拉─那天也是一样,妈妈回家后对她发飙,并把她赶出家门锁在门外。
这是卡拉的整个童年的生活韵律:两个礼拜住妈妈家、两个礼拜住爸爸家,跟妈妈住时,就会被赶出去。
“一位八岁的小孩要确保一切都完美,真的非常辛苦,可以告诉经理,你完全理解为什么她现在这么紧张吗?以及,我好奇这位经理认识你吗?她知道你现在几岁吗?”我问。
卡拉笑着摇摇头:“她完全不知道我已经成年了。”我邀请卡拉去和经理自我介绍,当卡拉靠近经理时,她看到的是一位八岁小女孩,穿着大人的套装、高根鞋、神经慌乱地拿着纸和笔。
“一位八岁的小孩要做实验、发表学术期刊论文,投教职工作……可以理解她一定很恐惧。”我跟卡拉说,“问问看这位经理小女孩,她会不会很累?还有,如果不这样努力工作,她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卡拉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说:“她超级累的啊,但是她说,如果不这样做,那个五岁的会抓狂!”
原来,卡拉内心还有另一位被冻结在五岁的小孩,卡拉描述这位五岁小女孩住在她背后遥远的地方,卡拉从来没有去靠近、也不曾转过头看她。
而这位八岁的经理小女孩如此努力工作,是为了不让那位五岁的小女孩抓狂─因为当五岁的小女孩抓狂时,会一直大声尖叫,然后不断绕着圆圈奔跑。“我知道这个画面很好笑,但我们都不敢看她!”卡拉笑着说。
唯有“自我”才能疗愈内在部分
我们的保卫者如此努力,是为了保护我们不用去感受内心被放逐孩子的痛楚,后续的谘商中,卡拉有机会去靠近那位五岁的孩子─卡拉的父母亲在她五岁时离婚,当时他们经常争吵,卡拉记得许多夜晚她抱着妹妹躲在棉被里,听着父母在外吼叫摔东西。这位五岁小女孩充满恐惧、觉得是她的错、是她不好。
卡拉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然而这位小女孩依旧被冻结在五岁,携带着强烈的信念和情绪:“是我的错!我不够好!”
IFS把这些信念和情绪称作“重担”(Burdens),因为过去发生的事件,让你的内在部分背负着这些情绪和信念重担。
为了保护卡拉不用去感受五岁小女孩的痛苦,于是八岁的小女孩承担起经理的角色,不断督促卡拉工作,确保卡拉一切完美。
现在卡拉要做的事情,是重新去爱这些内在孩子们─让八岁的经理小女孩知道,卡拉现在是大人了,她有能力面对外在世界的压力、也有能力可以去安抚那位受创的五岁小孩。当八岁的经理小女孩信任卡拉是家里的大人、可以倚靠卡拉时,经理小女孩才能开始放松。
做IFS治疗是要帮助“你”回到当内在家庭中的“大人”、去爱你的内在部分。回到当家里的“大人”是指你可以进到“自我”(Self)状态,用“自我”去疗愈你的内在部分。
回到公车的比喻,当一群保卫者孩子手忙脚乱地要驾驶公车时,你可以温柔地让他们知道,你是驾驶、你来负责,他们可以到后座休息。当然,他们可能会不断给你建议该怎么开(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驾驶公车),而你可以好好聆听他们的建议,然后请他们相信你。
后来,卡拉找到了教职工作,搬到了另一个州,我们结束了谘商。为了遵守谘商道德伦理,谘商师在和个案结束谘商关系后,就不会再联络。
而我偶尔还是会想起她的内在部分:不知道那位八岁经理小女孩现在有没有时间休息、有没有比较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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